05. 10th act-转折(2/7)

久违的结语词牵动了我的嘴角：「学，这通电话是李桑要你打的对吗？」

一个多小时后，我回到车站，上一班开往海线的南电联车，又在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气后，依依不捨地离开沁凉的车厢，走熟悉的场景里，龙井站到了。

「报告是。」两位上兵战士齐声称是。

我坐在贩卖外的椅，品嚐着久违的、价格一去不復返的鲜冰淇淋，过树梢的风好柔、好静，伴着斜馀暉同我说话。这些年来，绕了一圈又回到原，到底留些什么？或者说，想要留些什么？这难题很有可能本来就无解，我甚至觉得大多数人一开始就注定徒劳无功。

「工作久了难免会有倦怠，这个我懂…有时候换个环境也好，中科这边刚好有个组缺，虽然是蚀刻製程，但我想你应该可以很快上手，如何？台中你也不陌生，要不要过来帮我？一句话，年资保留、待遇照旧外加离乡津贴，人资那边我来乔，怎么样？行きましょう。」

「今天？你人在哪？」

「的少跟我五四三，恁两隻剩没几天，不得馒赶快数完回去当死老百姓，来这～」老仔咕噥着数落我俩的言不由衷，最后撂一句：「么八前给我回来，不然发离营通报、送明德班，王八羔。」

「傍晚七还是明早七？」

「靠夭～没那么啦！」

像这涉及人生哲学的问题，还真不好

我的行李请他代为保几日，等我回来再找黄光门那几个同期哥儿们一起去黄金海岸吃活虾，反正他的调职令搞不好个月就批准了，相聚一刻少一刻（别太想我啊～三八兄弟）。

说走就走。

真的是说走就走而毫无计画。除了手机、钱包，我只随便抓了几件换洗衣丢帆布袋里就骑车直奔新竹火车站，对了，中途又绕回自助洗衣店「借走」那本攻略，权充此次无脑行动的共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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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是我带来的，你的能耐我很清楚，难得李桑都要升你组了，这不用天天fab，熬了两年总算熬，你这样很可惜欸！」

手机响起，来电显示「博洋课」，我接了起来。

「你是想不开还是终于想开了？」我一上车，博洋学劈就这么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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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都想过了。现在不走，以后会更难走。」

「还真的是～人家李桑才嘛！不过我也真的是萧何月追韩信喔！」

「好哇～今天如何？」

报到当日，在我上铺睡了五百多天的阿宾，竟然也前脚接后脚地跟了过来；而这一晃便过了两年，当初同期来的两百多位新人，死的死、逃的逃，如今还在线上的大概屈指可数。

「我在咱们母校的品小栈外面，边吃冰淇淋边和你讲电话，你等一，来～听听看…」此时教堂的鐘声刚好响起，我将手机举了一会儿才拿回耳边，就听到大学兴奋的烟嗓：「…靠！你这老小真的在台中，你先逛一，我七到校门接你。」

「嘿～消息传过来啦！听说你离职了，真假？」

第一次相遇的教室座无虚席，台上的讲者生动地翻转听眾的思维，而底学生个个聚会神，唯独不见打瞌睡的同桌女孩；课了，学弟妹们各自作鸟兽散，我轻轻地九年前的课桌椅间隙，用背包帮老是迟到的化学系谷同学佔位，一如当年，只是，今天再也不会有人从教室的后门偷偷溜来了。

电话那果然传来博洋课朗的笑声：「邑，说真的啦，我把话带到，责任已了，你如果想清楚了就好。同事一场，还在，有空来台中我们聊聊？」

政府推动的两兆双星產业政策正夯，我跟阿宾当场投了几份履歷，全都相准了相关企业，退伍令手后没多久，就陆陆续续收到不少邀约面试的电话，那阵勤跑面试，其中，有一间dram代工的大厂「钱」程似锦，加上用人单位的主恰好与我大学唸同校而倍亲切，相谈甚，最后顺理成章地成了竹科新贵派的一员。

我搭乘復兴号在苗栗车，了剪票后顺便买了份地图徒步而行，前往暄曾任教的学校，当然，我知暄已经不在那边了，就只是走走看看，想看一暄待过的地方。路程不远，但有，比起上次来多了，上次啊…回想当时的画面，我不自觉地嘴角上扬，而儘量不去想难过的分。

位在台中的母校，是我与暄的初识之，一趟计程车唤回了所有当初的记忆：曾并肩同行拼命找话题的上坡路、舍外充满浪漫「香氛」的大树、一片绿草如茵中的教堂依旧得令人心碎、就连图书馆里光禹的《给最初的》，那被轻狂的我留的淡淡摺痕都还隐约可辨…

「係金a啊！」

「才？哪个『财』？还有，韩信的场好像并不值得嚮往哪…」大学虽是主，但只大我三岁，平常没甚么架，所以我们这些老鸟和他也没大没小惯了，加上现在是自由，谁也不了我。

丁博洋是我个人职涯的第一个主。想当初退伍前，排副要我跟阿宾两人挑几个手脚麻利的学弟陪他去湖营区公差，刚巧碰上国防举办的届退官兵就业说明会，事办完后，排副特别恩准咱两位「红军」和「黑军」去听听逛逛，还说要是想不开的话也可以勇敢给它「签去」，阿宾立即「啪」地一声原地立正，装模作样地跟排副耍油条：「上兵战士陈文宾、沐邑共两员请示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