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6章(2/2)

“如果你执意要走，”殷灵栖解外袍，归还于他，“那么，我便以朋友的份送别，西关无故人，相见，请君慢行。”

他执手一礼：“臣柏逢舟谢公主知遇之恩，就此拜别公主，奉旨使西域诸国。”

“微臣，”柏逢舟垂睫，“卑不足，不必打扰公主。”

他迷惘地想：“如今我存在的意义还剩什么呢。”

夜空中突然传来少女的呼声。

柏逢舟眉心一皱，转朝城奔去。

城门闭，城楼前作一团。

月上中天，夜已。

“再耽搁片刻，便彻底寻不见你人了。”殷灵栖打断他的话，“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？”

郡守弃城，自戕于城楼。

黎明时分，漆黑的天幕里，一声凄厉的嚎叫划过夜空。

“郡中粮草如何？”

“粮仓已空，粮草至多支撑半月。”

舟忽而陷一片惘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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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不知自己将要去往何。

“冬夜寒冷，公主门在外，应当添一件衣裳。”

小公主也不再需要他的琴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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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……”动作远比柏逢舟的意识更快一步，他解外袍，披到殷灵栖肩上。

寒风呼啸，柏逢舟抱着他的琴，走过廊，斑驳月洒在他脚畔，他像踩在雪上。

辽军主力猝然兵发雁门郡。

柏逢舟缓缓抬起一双手，接过披风。

***

“有幸相识，无憾别离，公主，且珍重。”

柏逢舟脚步一顿，蓦然回，看见了殷灵栖追来的影。

柏逢舟持节离去，城同使节团会合。

***

她已自愈，那些从前困扰她、致使她夜夜不得安眠的梦魇也因着萧云铮的现，渐渐散了。

“柏逢舟！”

他的影即将消失在这座城池中。

青年方才披上她肩的衣裳留了淡淡皂角香。

他想，自己或许应该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
他看今夜的月就很好。

“珍重。”殷灵栖。

柏逢舟迈一步，又一步。

“雁门郡远离战火，郡中守备森严，能护佑公主安全，故而，公主已不再需要微臣了。”

“你不必谢我。”殷灵栖叫住他，“我不是在扶你一人，我是在扶你后千千万万寒门之士。你知的，将来你会成为寒门之首，也会如本一样，为有识之士撑起一把伞。”

悄悄地，不必告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