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结局（II）：孩子们的故事（III）(3/4)

一年多。她快死了，或许没必要再怨怼去。斐克达连自己都放过了，也应该放过雷古勒斯。

这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天的傍晚。了一午的雨，天尽都漫布着厚厚的乌云，没有任何看。

可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却坐在尔福庄园的台上看风景。他拘谨地望着地平线，竭力不转去看边的女人。他们隔着一张小几，雷古勒斯却觉得她的模样更加清晰了。

烟雾糅合着雨滴的气味，笼罩了雷古勒斯。那是释然的味，因为斐克达在笑。他们在这里坐了这么久，她一直在微笑。雷古勒斯终于忍不住转过，看到斐克达还在盯着远方微笑，突然也笑了，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。

斐克达没有躲掉坠落的吊灯，银的匕首扎她大，血如注。他们的孩死去的那天，她也了这么多血。跟那天不同的是，这一次斐克达醒着，而且很清醒。雷古勒斯以为自己放了，却在那一刻再次不假思索地冲了过去。

他是太习惯了，他自嘲地想。

“别怪罪格林格拉斯小。”

雷古勒斯小心翼翼地努力不手抖地把匕首□□的时候，斐克达咬着牙对他说，“格林格拉斯比我聪明。她知怎么左右逢源，她知要好好活去。”

然后斐克达笑了。那时的笑容和现在的笑容一模一样，舒展而畅快。她从前不会这样笑，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兴过。是什么让她这样兴呢？雷古勒斯清楚原因，但他不愿意去想。尽他希望斐克达兴，可他一都不喜这样的笑容。

“多么好的一天啊。”

斐克达终于开说话了。她摁掉烟，发一声很很的叹息。

雷古勒斯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。他望着斐克达远在咫尺的侧脸，那么恬淡、那么平和、那么沉静，沉静到快要在夜中淡去了。她的发编成的辫，辫梢拿在手心里把玩。他已经很久很久，不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斐克达。

斐克达是个悲观的人，可她从来没放弃过希望。现在她放弃了，她释然了。

她真的要走了。

天全暗了。在雷古勒斯彻底被模糊的视野里，斐克达在杖端起了一团光。她不是他漫漫夜里的光，她是与他共度黑夜的伴侣。斐克达想走无边无际的黑夜，雷古勒斯愿意放她走。有什么是他不知的呢？他只是不愿接受现实罢了。

后来他接受了，那是斐克达给他的现实。面对现实也是一勇敢，雷古勒斯对自己说。斐克达希望他什么都不知，那他就什么都不知。他要勇敢，这样才能活过冷寂孤独的剩的人生。

几年，几十年，其实都是一样的。

“对不起。”斐克达说。她褐的睛里映着银白的光，那不是雷古勒斯的睛。

他等着她说去。时间真是漫，就连珍惜也是浪费。雷古勒斯低，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。只有他还记得那些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誓言了，也罢，他自己的他自己纪念吧。

“为什么歉？”

“我在想，”斐克达吐一烟，“我真是个很恶心的女人。”

“别这么说自己。”

“真的呀，”斐克达发两声短暂而沙哑的笑，“我有时候回忆过去，发现我对你的事都恶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