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篇第二章彷徨(6/6)

知的秘密。他是从什么途径获得报、又对此事瞭解到什么程度，这些我暂时都不得而知。

箭羽从前飞了去，大弓发力的啸叫声短暂响过后，尖锐的箭转瞬间就落在了百步以外的靶心上。如今的我就算无法心无旁騖也能习惯地将弓去。没过几时，箭筒里的箭就全都用光了，正打算扭去取箭的我看到了款款向我走来的嫂。

「这几日虽然天气转，不过过了午间还是有些寒气，阿照千万要注意保。」

光洗礼的白沙在院的地面上连成洁白无瑕的一片，  这时的氛围又有些像我初次遇到嫂的那一日。不变的是我对淀川六郎抱有的疑心直至今日也未淡去，而在这院中见到嫂的第一我似乎就接纳了她。这两年间北条家并未发生什么变故，石[  石：「石」为容积单位，用于表示耕地收货量。战国时期的「石制」是用来衡量令制国国力的标准。文中的此主要是表明北条家封地面积的扩大。]亦是节节攀升，兄大人也有意在今年与甲斐国协力攻北边的大国武藏。

「知了，多谢嫂掛念。嫂照顾兄已经分乏术，我边有一群人照看，就请嫂安心吧。」

我将自己从无边的思绪中拉回来。上面这句回应不是自真心，嫂总是关心我，我也心安理得地沉溺于这如母之中。不光是在这间院，在家里的任何地方，她能时常与我说上两句话，已是我最大的藉。我希望她能多表现对我的关，更希望那关切是曾无与二的，最好连她偶尔对我袒的真心都不曾给我兄看过。

我边与嫂间聊边将手边的箭陆续，原先还有成竹的我却把最后一支箭到了远远偏离靶的树上。我打算再去将靶场中的箭回收起来，可前的步履突然有些踉蹌。嫂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，她一言不发地走到我前，面对面拖住了我有些坠的。

逐渐陷紊的意识最终没有被我拿回来，但我大脑的一分还清醒着，足以让我回想起自己午膳时饮的似乎被掺了什么东西的。目眩的我正靠在雪华的上，我的脸贴着她的，她上有洗衣用的石碱和香薰混合的气味。我就这样贪婪地、大胆地肆意倚靠在她怀中，之后迎接我的恐怕便是酣梦一场吧。

一阵恍惚中，雪华大约在摸着我那被汗浸的扎发，这时将大半个脸倚在她颈窝的我问：

「你来到小田原城，真的只是遵照父命吗？」

看不到她脸上的表，最后听到她的声音时，只有那么一句「就这样睡去吧，阿照」。

我再次睁又是在母陪伴的房中，只是这次醒来后我没有再等到她。随后我也知了，中午我喝的里只是掺了少许清酒。

这样的日还要持续多久呢？周而復始的季节转中，相模的寒川神社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滨降祭，而兄许诺的生辰祭典也筹备得如火如荼。我的姑母——骏河国大名今川纯信的正室也在信中给我贺生。姑母和纯信大人本要亲自前来，但纯信大人要治理骏河与远江两国，实在是案牘劳形，不便动的他只是差人提前送来了极其丰厚的贺礼。与我们非亲非故的叁河国大名也送了礼，据说还特地派了使臣横穿远江和骏河两国赶赴相模。我一面叹兄治的北条家的盛，一面又斟酌起兄的真正意图。

夏天一到，闲来无事时母就会陪我坐在屋外。嫂和兄现都住在有些密不透风的城中，城里能被日光烘烤到的地方虽然屈指可数，但我总觉得那边太憋屈，便始终住在面的院里。

「公主，您听说了吗，据说那叁河国的使臣其实是叁河大名的次。不过虽然是次，其母也是叁河大名的正室。」

母在一旁替我扇凉，我则漫不经心地望着屋前的小池塘。塘中移植了几株莲叶，零星有几朵白莲浮在宽大的叶片上，因为栽数不多，没有堆积什么淤泥的池塘仍算得上是清澈见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