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节(2/4)

“嬢嬢，他们在什么？”小月牙看见四周的田畯老爷开始挖土，一铲一铲往他们上浇。

伏羲叹息了一声，黄金从云间消失。白鹿在雪地里翻了几个，烦躁地抓发。

“将来我也会死吗？”

本章尚未读完,请击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

鹿只好自己闲逛。他躺在月天上数星星，准备数到第一百颗就凡去。数到第五十颗的时候，结界外金光大作，黄金大目现云间。

“乖，快吃。”

“你的话不可信，姜央。”伏羲，“这不是劝说，而是警告。你是南疆的祖神，妖的祖先。你的神力足以颠倒生死，移天换地。但你必须明白，神祇不预凡间事。凡灵自有生机，你绝不可加涉。否则他日将来，你必定给你的民带来灾祸。”

他这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，白鹿听得心烦，：“小爷听从你的嘱咐，关在月天数千年不曾降，听任他们在我的神像铺溅鲜血。你和女娲视凡人为你们的女，可小爷不一样。小爷当初造他们，只不过是闲着无聊，些玩伴儿来耍耍。告诉你，伏羲，小爷想什么就什么，南疆是我的土，我的国，这上面的活都听从我的支。数三，给小爷。”

他那时候还不知，伏羲来找他的时候，月牙谷的首领断了气，小月牙连同月牙谷一大半的隶都被选作了殉葬的牲畜。殉葬坑已经挖好，灰土脸的隶穿着破破烂烂，丝丝缕缕的衣裳，挨挤在坑里。天爷好像不忍看，背过了脸儿，青白的电光像一条条扭曲的白蛇，爬满整个夜幕。天黑得要塌来一样，看不见星星，也看不见月亮。嬢嬢搂着小月牙，雨混着她的泪，滴在小月牙的。

“小月牙，不要怕，”嬢嬢抱着他，“我们要去见白鹿大神了，别怕，别怕。”

小月牙沉默了很久，只有泪劈里啪啦。他最后说：“白鹿大神，您之前说送我去当神巫，还算数吗？”

他把人拉来，背到避雨的山。人已经僵了，上脸上全是泥块。神祇的心血可以生死人，白骨，可也仅限死亡没有超过两个时辰，神魂没有转世投胎的死人。白鹿拍拍他的脸，说：“小月牙，我朋友很少的，你别死，你别死。”于是他剜心血，抠开小月牙的嘴，滴他的齿。

嬢嬢把他的嘴，小月牙吃力地嚼着，满嘴都是曼陀罗的苦味。嬢嬢也吃了，他们两个抱在一起，缩在坑的角落。小月牙的越来越沉，声音也离他越来越远，光影在消散，世界往后退去，留无边的黑暗。他好像沉了的黑，听不见，看不着，泥土浇在，封住天光。

小月牙看见周围的阿叔阿伯都开始偷偷吞咽这，渐渐有人和妖倒过去，互相抱着手脚，缩成一团。小月牙后知后觉害怕起来，：“我不想吃……”

嬢嬢颤巍巍从怀里拿一株曼陀罗，“小月牙，把这个吃了。吃了这个，我们就会睡着，明早一觉醒来，就在白鹿大神的月天了。”

“您也会死吗？”

白鹿赶到的时候，坑已经填埋成了平地。雨儿浇在黄泥地上，一张张结着泥的麻木的脸堆挤在一块儿，像刻在地面上的泥塑。白鹿的心凉了，俯一张张看，一张张寻，这里没有小月牙，那里也没有。他把人挖来，把死掉的妖也挖来，最后他看见那冰凉的，小小的，依偎在一个女人的怀里。

“不要手凡间事，姜央。”伏羲的声音传月天。

“因为万事万都有终，小月牙。”

小月牙其实不怎么怕，怕的是嬢嬢，她一直在发抖。小月牙说：“可是白鹿大神不喜和大人玩儿，他只和孩玩。”

“小爷只不过是了个朋友，他们凡尘的事儿，我一概不。”白鹿翻了个白。

“会的。”白鹿说，“有一天你会永远闭上睛，神魂飘上银河，渡过忘川星海。等那一天，你就会看见你的嬢嬢，她会在忘川彼岸等你，牵着你的手，带你回到你生前的地方。”

那简直是白鹿生命里最的等待，过了不知多久，小月牙终于醒来，刚刚回生，手脚还是僵的，动弹不得。他喃喃喊嬢嬢，心里犹自迷惘。白鹿一一跟他解释，过了好半天，他才明白，嬢嬢没有去见白鹿，她是死了，永远消失了。他想要放声嚎啕，可是太弱，连哭泣都没有力气，只是大睁着睛，望着白鹿泪。

雨在外面淅淅沥沥，满世界淋漓泥泞，一塌糊涂。小月牙抱着膝盖，轻声问：“白鹿大神，人为什么会死掉呢？”

“会的，我们都会死的。”

“五十一、五十二……七十三，七十四、一百！”白鹿蹦起来，化作一光，直奔月牙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