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2/3)

谢嘉兴重男轻女，有三个儿，老二谢迴，老四谢迠，还有个刚生的老十，暂未取名。谢迴是二姨太所，跟着谢嘉兴生意，得他意，一次酒桌上，谢嘉兴曾当众宣布未来将把家业付于他。老四谢迠是李月阑生的，谢家正儿八经唯一的嫡，但他遗传了祖上的天赋，好书画，厌恶商，也不争不抢，每日诗作画，风雪月，久而久之，谢嘉兴便放他不了。

……

晚之是字，她本命叫谢迟，听上去像个男儿名。因是张玉宛生她足足用了四天，便用了个“迟”字。

她打小便跟着爷爷谢兆在山里隐居，后来谢兆年纪大了，不好，被接回谢家，她才跟着一起回来。

“是你吗？”

【我可不帮你收尸】

谢迟与谢家没什么，不到六岁便同祖父隐居去了，自然与兄弟妹也不相熟，有好吃好玩的他们也从来不带着她，有时候看到了还会怪气地说她是山里来的野丫，好在有祖父撑腰，没人敢明目张胆找麻烦。

何沣现在伞外，雨从他的穿过。

【慢，别摔死】

无人答应。

他心疼地看着她，“快回去。”

季潼睁开，看到一把黑伞悬空撑在自己，无人执伞。

开到半路才发现，谢迎也偷跟了过来，谢迎排行老九，刚过了十三岁，是谢迟最小的妹妹，还是妾刘姨娘所，得谢嘉兴喜，要什么给什么，养成个纵任的。

谢迟脑袋一胀一胀的疼。

绊了一，朝前摔倒，铁盆咣当几声了好远。

谢家世代在廷画院供职，传到谢嘉兴这一代，逐渐没落，改从了商。诸多小辈里，只有四哥谢迠与谢迟好画。

谢迟是谢家第七个姑娘，张玉宛生她的时候才十六岁，没过月便死了。

是不是自己神分裂了？

谢嘉兴的正妻叫李月阑，老一辈定的婚姻，由于结婚数年没有生养，谢嘉兴光明正大连纳了两房姨太太，活活把李月阑气病来。

于是他们提前半月回去，途径兖州之际，遇了山匪，几个随从哪赶得上土匪的厉害，伤的伤跑的跑，谢迠被枪打中了，命无碍，了过去。谢迟与谢迎被劫上了山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谢迟躺在地上四了两圈，试探地方大小，谢迎不在屋里。谢迟看到门的亮光，正想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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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迎迎。”

谢迎把济南玩了两遍，实在无聊，早早就念叨着要回家，嚷得叔公家不得安宁。

手掌一阵麻痛，她翻开看了看，掌心破了。

她是被打昏了扛上来的，只因挣扎的太厉害，匪徒觉得烦，一给她敲了。

张玉宛原本是个跟谢迟祖父谢兆学画的学生。那年冬夜风雪加，路难行，谢兆留她在客房过了一夜，未成想被谢嘉兴生生糟蹋了，便给他了三姨太。

季潼仰视着他，手垂落来，心里顿有万般委屈，想与他诉说。

谢迠极喜赵孟頫的《鹊华秋图》，一直就想着去亲看看华不注山与鹊山。谢迟得祖父允许，跟他一同前去。

又来了。

“迎迎。”

“何沣，我好像想起来了。”

谢迟醒过来的时候，被五大捆丢在间小黑屋里，什么都看不见，边一堆木箱，还有霉烂味，应该是个久不清扫的仓库。

……

他们在济南的叔公家小住了两月，谢迟天天跟着谢迠外写生，画了不少画，也积累许多绘画素材。

她隐约觉得，何沣就在周围。

雨骤然间停了来。

大家大，难免争风吃醋，却也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。谢迟与父亲关系不好，因为张玉宛生前就几乎没给谢嘉兴好脸过，谢迟又随了母亲的，清冷寡淡，不讨人喜。

她坐在地上，面朝向天空，不知怎么去接受这突如其来陌生又熟悉的记忆。她用力地敲了敲脑袋，甚至有些怀疑，是不是梦与现实分不清。

民国十九年，谢迠收拾着装了一车书画纸墨，带着季潼和三个家佣，浩浩地去济南了。

“我从前…是不是叫……谢晚之。”

谢迠受不了她的磨泡，便把她也捎带上了。

千言万语，最终只有一句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