樱雨隙(3/3)

言，像烧红的烙铁，狠狠在她现实的上——改变命运？

除了攀附这看似韧的藤蔓，她这池中鲤、笼中鸟，何觅生门？

樱园，落英如雨。绫保持着一步之遥，沉默地跟在藤堂朔弥后。他上那冷冽的松香混合着级烟草的气息，若有若无地飘来，像一张无形的网，让她无端地绷了神经。

他步履沉稳，目光掠过那些盛放到极致、仿佛一秒就要凋零的枝，神是一贯的疏淡。

“此樱名‘八重红枝垂’，”他忽然开，声音打破了雪的寂静，“叶同放，如凝血，期却最短。”  语气平淡，像在陈述账簿条目。

绫心弦一，立刻垂首应答：“是。古歌云：‘盛极必衰是常理，难见久繁茂枝。’”  她引述得恰到好，声音平稳，努力扮演着博学而恭顺的侍女。

“哦？”朔弥脚步未停，只淡淡应了一声。片刻后，又似随意问：“吉原樱树，与御所之樱，可有分别？”

绫谨慎斟酌词句：“御所之樱，承天家雨，气韵尊贵；吉原之樱……汲尘世烟火，开落由人。”  她将“不由己”的酸楚，巧妙地藏匿于得的言辞之。

朔弥侧首瞥了她一，那目光极快，却带着一悉的锐利。“无贵贱，人心有别罢了。”  他不再言语，只负手前行。

一阵稍烈的风过，卷起漫天飞，如同粉白的暴雪。绫意识地仰起脸，目光追随着那些自由翻飞的灵，一时竟忘却了边的男人，忘却了朝雾的嘱托，忘却了吉原森严的垒。

清澈的眸中，只剩对墙之外、广阔天地的纯粹而炽的向往。那目光如同未经打磨的晶，折心底最真实的渴望。

仅仅一瞬。

惊觉失态，绫猛地低，心脏在腔里疯狂擂动，恐惧攫住了她。僭越、失仪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？

前方的朔弥，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。他并未回，目光依旧落在前方婆娑的枝上，仿佛对后的波动毫无察觉。

然而，只有他自己知，方才角余光捕捉到的那一瞥——那双瞬间亮得惊人的睛，猝不及防地投他的心湖，激起了极其细微、却又无法忽视的涟漪。

临别时，两人行至一株姿态尤其优的垂枝樱。满树繁低垂，几乎手可及。朔弥驻足，仰首凝望片刻。光透过隙，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斑驳的光影。

他忽然伸手，修的手指拂过缀满朵的枝条。动作轻柔而准，折了一枝半开的枝。饱满，边缘还凝着清晨的珠，在光折脆弱的光泽。

他转过，将枝递向绫。动作自然得如同递过一杯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