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中秋番外】南来秋（上）(2/2)

那边顾秀百无聊赖地拿着那雉翎拨着玩儿，闻言神一滞，因笑：“那也随你，只不过你不会打算就穿着这个去正院吧？”

叶渺恼：“你再多说一个字，我就——”

这么一搭上话，叶渺只得跟着顾秀从丛后来，携同崔周一往正院去了，众师兄姊见她纷纷过来行礼，这却是因着叶渺年初才被正式确立为家主继承人，份不同凡响的缘故。

叶渺自觉修了叁月闭禅，怕是说什么话都词不达意，跟前这牙尖嘴利的过招全无胜算，索不理会她。原地等了片刻，却不见那丫鬟来，反倒是院中那几个师兄师姊谈起了不久前的江南武林大会。她与顾秀耳力都甚好，相隔又不远，听得一清二楚。那师兄说起江南大风的微明剑，大会上一剑就击退了昆山派的九重剑阵，抢了银枪宁家二公的名不算，过后还在画舫上救了他们家大姑娘一回，击退了一伙太湖匪，事后连宁家家主都备了厚礼前来相谢，端的是风少年。

叶渺低看了一，的确，倘若往见家主，是不能这样胡穿着练功服去的。顾秀从廊上起，边走笑：“我劝爹爹少给你送几件衣裳玩意儿，左右你是一不看二不穿，多找什么古籍孤本的是正经，他偏不听。如何，还是我的卦算得最准。”

叶渺将藤箱里父亲上次送的那只芙蓉玉镯朝手上一，推上箱盖两步去，如此一路相安无事地到了正院，远远地瞧见院中松树站着数人，恰是遇上了各堂的负责人来领上月任务的结算文书。叶渺在族中份殊异，不愿招摇，便拉着顾秀避到了一盆开得正盛的瀑布白后，叫个小丫鬟去通报了。

正说着，香雪的崔周从外来，瞧见两人，他和顾秀同为帝国世家来此的弟，一向熟稔，见状笑：“不疑也在？方才过来时琦护法说不得空，想来里面竟是顾家主了，今日倒是凑得巧了。”

叶渺睛一亮，立时抬步就要走：“我过去看看。”

叶渺无法，只得卸书箱，和她回淡风阁中翻匣倒柜地找了一阵，她的衣裳先前是堂主哥哥置办，后来父亲也年年遣人来送好几回，只是大多放着不怎么穿，如今连大小都分不清了。好容易找着一合的，手忙脚地换上，顾秀又嫌她的首饰怎么不对，裙幅少了不够庄重，耳上的翡翠错了颜，末了摇，“我看你还不如就穿练功服罢了，去了就跟家主说是我拉你来的，还能落一个克勤克俭的名。”

她闭关叁月，久未开说话，只觉声音也陌生起来，自己惊了一，慢慢的又说：“是父亲让你过来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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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似已经忘却了昨夜冷风里所有不能明言的委屈和愤懑，复又浅浅地期待起来，瞳明亮得如同一泓秋，定定望在顾秀上。

顾秀一笑：“又不是我安排的匪，你那么看着我什么？宁还送了我好几件衣裳呢，你要的话我给你先挑。”

顾秀悄悄地笑：“怎么？有你的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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鬓边斜簪一支七宝珠钗，神采飞扬，红衫灵动，“唉呀，卿师哥原还说要去叫你，不料你先来了。快帮我一块瞧着这些人，这半天可闷死人了。”

顾秀忙丢了手边东西，走过去笑起来：“嗳，也不必生这么大气，我不招你了就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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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一时间众人纷纷打趣起来，叶渺份虽，年纪却小，免不了寻常被师兄师姊们拿去开开玩笑，以示亲昵。顾秀站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瞧着，侧给了叶渺一个神，“怎么样？我瞧你在家里的这人缘还好的。”

叶渺扭看她，神不言而喻：“是你的吧？”

叶渺一一还了礼，方才说话的柳师兄也笑：“不惜可也听说了那位微明剑？顾家主今次方从江南归来，你要是有什么新鲜消息，来可得先透一，不许自己又不作声跑了。”

叶渺忍不住磨了磨牙，等一会儿见过了父亲，迟早得跟这落井石的混打一架！或者脆把旁边这位鼎鼎大名的微明剑就地卖给柳师兄算了，省得又扯住她问这许多。

“也不能算是，”顾秀瞟了她一，刚好那车上卸两笼锦鹌鹑来，招手叫了个侍女，“给我挑最得那翎羽来，要齐断的。卸来的菱角鲈鱼、茭白莼菜都往厨房送一份，晚上就来吃。”然后方才对叶渺，“爹爹来和家主谈中秋宴正事的，我瞧闹罢了。正院又闷又无趣，我就找个借溜了。”

这话也讲得太没诚意，叶渺撇了撇嘴，又听另一人笑：“自此微明剑算是在江南一朝成名，往后我们再去太湖一带任务，少不得去会一会。只恨这样的少年英侠竟不是咱们家的，想要切磋一二也不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