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篇第四章悲歎(7/7)

的了，从此以后雪华就是我全心全意护的妻，为了她即便要我明日就直取京都我也在所不惜。

「阿照，你且睡吧。」

雪华的声音仍在颤抖，我耽误了她的休息时间，她的眶在烛火照耀发红又胀。

「我不要你走。」

我像个孩童般抱住她的背，到这时候我越怕与她分开。

「好，我会一直在的。」

雪华在我额上轻轻一吻，她的神有些迷离，而我也困倦不堪，酸涩的角就要淌泪来。

这一夜我没有梦，直到安逸的梦乡被劈里啪啦的响动声打搅。睁时，枕边没有雪华的踪跡，拂晓也尚未光临，只是屋外的某似乎格外的亮。我穿好衣服推门去看，随后映帘的一幕使我终生难忘。

小田原城的城堡在起火。火焰从城延伸到天守，冲天的火光令城堡四周漆黑的天幕明如白昼，而城堡毅的垒如今已化为怒燃着的火墙。看来我还没清醒，这大概是我荒唐梦境中的其中一幕。我正要扭走回屋里，从屋前的簷廊却鑽一个人影来。

「公主，公主！」

人影哭喊着，径直拉起我的胳膊向后院跑去。这时我方才完全取回听觉，我听到了自己赤脚踩在沙地上的声音、建筑的木与横樑倒塌的声音、还有城外铁炮号叫的声音。当我看清因狂奔而衣衫凌的母的脸时，我突然就明白了一切。

城堡起火了，可没有人去救火，也没有人向外逃窜。迅猛燃烧的建筑的倒塌声盖过了城里人呼救的声音，而侥倖能逃到城外的人大约也会受到铁炮的制裁——是臣贼在城中放火，他们要用这一往无前的火势令北条家灰飞烟灭。

「公主，后院尚有能用的，快向山中逃去吧。」

小田原城的城郭以北便是座土山，然而冬季结冰的山路难行，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不会选择在冬夜上山。拉着我逃居室的母脸上掛着涕泪的冰凌，她手中也执有一正咣当作响。她将那东西给我，我借着上空的火光与月光看去，发觉那竟是被我父亲藏匿起来的北条家代代相传的名刀「山姥切」。

「不，我要去城中救人。纵火者要灭北条家，自然不会放过我，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活来。」

后院临时搭建的厩中仅有一匹连革[  革：。]都没佩掛的，我接过了母递上来的太刀，她随后便要跑去牵。

「城里已经是……」

我拽住了母的，她忍着哽咽吐几个字来。话音刚落，上空就传来一声震耳聋的啸叫，那是天守阁整个坠毁的声音。倒来的天守的碎片压在起火的飞簷上，城堡的上顷刻间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层层倾覆。接着我耳边又有大量的黑火药炸裂的声音，原来在城看到的火药是为这场焚烧准备的。

「不……不要……雪华，雪华！」

临危之际，我没有想到兄，也没有掛念起北条家百年基业，闯脑海的是雪华的真如[  真如：佛教用语，指永恆存在的实、实。]之影。

「公主，趁反贼还没冲来以前，快逃吧！」

「那你呢？」

母将我推上，她自己却丝毫没有要乘上来的意思。

「我要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