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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觐未有踟蹰，一步踏那场永无止歇的大梦, 一隔万年，回到了王侯年少，人未嫁。

他的依旧温, 呼也算平稳，凑得很近的时候可以发现, 他从指甲到发丝，浑无不笼罩着一层淡黄的光, 一如云雾的月华。月光涤过，滋生着不死不腐的力量, 也能带来无止无休的孤寂。

一世如一梦，黄粱又相接。

这一世还不够，他不断回着，穿梭于梦魇中，看着他们生生世世，永生永世在都一起。看着他们每一世相识相知，两小无猜，从新人红烛到恩偕老。

细看，楚觐那张还算和蔼的睡脸, 仿佛被永久地上了一张极度惊惧的面，僵得像是快要裂开了, 却还死死扒在主人脸上，争着与那月光一般亘古。

可是当鹂娘为他的兄轻轻卸纱冠，绾好发髻时，目光中全然是楚邺的笑与忧。此时楚觐惊悚地后知后觉，鹂娘中，从来都没有过自己，这跟皇位没有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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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牵动这他全神思的女，永远都不属于他。

可惜，这迷梦太真，他等不了了，他没办法拒绝。

清平造梦师的把戏，其实当他闻得第一声琴音的时候，便识破了。只是他实在没意志，去抵抗这扰人心神的清梦。虚也好幻也罢，他还是一扎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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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屋最, 观主的寝殿当中，楚觐正卧榻上。看似不闻此间曲，其实已是曲中人。

可惜，没能看到楚邺和他那失散多年的宝贝儿自相残杀的样。

在楚觐的梦境当中，他全的苦心经营都作废了，一切的谋把戏都没奏效，鹂娘同那个废皇帝，他的兄，一世白到老，琴瑟和鸣，鹣鲽。

皇帝大婚之日的光景比之现世中的记忆更加刺，他看着她们饮合卺酒，他看着鹂娘那样温存地依偎在那个男人的膛上，好像平生所幸都在这一天。

凭什么？楚觐开始找各各样的借，一定是因为他是皇帝，他是皇帝所以没人可以抗命，他是皇帝所以鹂娘也着他，他手握权柄，所以万民跪拜，才得万民祝贺。

可惜，一个一戳就破的梦过后，只剩重峦叠嶂般的噩梦，将他层层围困，一山放过一山拦。早该料到，早知如此，却还是不能拒绝。

那一日，举国庆，万民朝贺，就连他也不得不在殿前匍匐跪地，唤过一声“皇兄”，再唤一声“皇嫂”。

往后的每一世，他与鹂娘的缘分愈发浅薄，他甚至无法再现在他们的故事当中了，他只是个虚影，不能被看见，不能被碰，却永远如影随形，看着鹂娘与楚邺恩，无论王侯将相还是江湖草莽，他们总是终成眷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