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刀记（50卷）296(7/10)

是一笑可泯？六大姓打的如意算盘，是此后毋须再提防玄氏栖于暗伺机而动，而玄氏固然有极力争取回乡的积极派，也不乏贪图六姓奥援，从中牟利之辈。

时间是最贤明的智者，足以看清一切。

为防双方受盟约束缚，婵嬛之盟有条但书：象征协议的女婴一死，毋须等六十年，得即刻重议——就是合法撕毁盟议的意思。

行走江湖，“信义”是人事本，而信字还排在义字之前，片面毁约是不到非不得已，江湖人不会轻易考虑的选项。

“为此我成了生者。”蚕娘柔声：“救我的那人说，只要我活得够久，久到能让他们全都忘记仇恨，生我的那两位也就不是白白死去；我什幺都不用，光是活着就能拯救许多原本要死的无辜之人。

这对小女孩来说很有说服力，对罢？”说着眨了眨。

违命侯不能说不睿智，更重要的是：蚕娘活过了超乎所有人能预想的年岁，让此一人所不知的秘盟整整维持了两甲，看第三个甲年将届，女郎的寿元却已至尽。

她见少年垂落指掌，握住自己的手，心骤，满不愿他为己伤怀，抓他的手重新于，本想说几句挑逗的话，总提不起促狭的兴致，咬低笑：“我不曾衰老，应该说还没开始老。

我的样从廿五后就没变过，天覆功、化骊珠、自在……这些七八糟全加在一起，成了我现在这样，要的话甚至能随时来，育胎儿。

若非仅存的元力已不足以支应这般任之举，我想过……想过给你……”脸一红，便再也说不去，转开视线微笑，即使如此笨拙地掩盖羞意，仍是可得不得了。

“但那样太自私了，我只是想你一看到她便想起我，想起我们今晚的事，想起我有多好，别的女人在你心里、在你上都比不了我。

这样一想，就忍不住替孩觉得可怜，这和生我的那两个人有什幺不同？他们本没想过，我要面对的是什幺。”耿照中血上涌，张却不知说什幺，握着玉人的小手。

在他心里的某一，始终觉得蚕娘……不，是婵儿有个鹤发老太太的“真面目”，不知何时现形，听到女郎竟是青不老时自然喜，想到要在她那平坦白皙的小肚里育骨，更是兴奋难抑，差忘了她的世，自责没有好好照她的心。

而她不经意吐的忌妒与占有，令少年动之余，亦有些不知所措。

不你的女人是不会吃醋的。

只是他从没想过会从开朗豁达、喜胡闹的女郎嘴里，听到如此伤人伤己的烈激。

“你瞧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，庸俗浅薄，一不，为独占我宝的男，多丑恶的事都能得来。

我可是胎呢。”女郎从他掌里小手，覆在他手背上细细抚，看似调戏谑，实则透着说不的怜横溢。

“所以我们到这里就好，这样是最好的。

我哪怕多活一年半载，就不是我的耿郎最好的婵儿啦，我会变成你最可怕的恶梦，不仅仅是榨你而已，在你边的女人，或倒楣被我以为在你边的女人，都会没命。

最终你不是恨我，没有这幺好的事，你会厌恶我，像沾着什幺污秽恶臭之，我们将折磨彼此到最后，看是谁先咽气。

“你那些个红儿丫、锦儿丫、媚儿丫通通加起来，都不够我一指活动，我宁可你恨我，也不愿想像你和她们卿卿我我，女人就是这幺可怕这幺恶毒。

还有那叫黄缨的丫片你得仔细些，她和我是一类人，我用嗅的都知，别真以为她是人畜无害的小可。”明明是动人的伤别离，甚至聊到她渴望为他生儿育女的无那，最后却成了众姝的批判大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