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宴终 .v(3/3)

嘱了一些路上的事宜，便返回了人境院。到房中时，二郎又抱着女儿在逗乐，见她回来，忽变得有几分神秘：

“快过来，元儿有话告诉你。”

云安自是要亲近女儿，却不知这话有何意，便抱过女儿柔声问：“元儿要对娘说什么呀？”

小丫呵呵一笑，竟念了四句诗：“有一人，清扬婉兮。邂逅相遇，适我愿兮。”

这是诗经里的一篇，意思是男向女表白，说自己一见钟。“她哪里懂这些？是你教她的？”

二郎挑眉摇，却向女儿使了，孩便又：“是我大哥对阿姊说的！”

云安先是一愣，好似不知孩中称呼的是谁，缓缓才觉味来，对二郎：“修吾喜上妙妙了？”

二郎这才颔首解释：“元儿说，修吾近来总抱着她去有堂看妙妙，又常说这四句诗，这还不明显？修吾自己不便独往，我们元儿倒成了他的由了。”

云安倒真是丝毫没有察觉，但听这意思，不仅修吾有意，大概连妙妙都动了心。

如此，云安很快又去了有堂一趟，想先私问问裴妙的心意。却谁知，她才忖度着稍提了“修吾”二字，裴妙的脸就涨得通红，便什么都不用问了。

裴妙缓缓告诉云安，她在中堂初见修吾时，便觉得这人亲切，而那时修吾一直盯着她，她的心竟一得好快。她也不知为什么，直到后来修吾对她了那四句诗。

妙妙榻的院叫有堂，修吾又以“有一人”的诗相赠，其间趣，倒是别有意味。云安不禁叹，当年那个颠颠地跟在郑濡后的傻小，终究也开窍了。

裴妙的婚事，云安虽然乐见其成，却到底不得主，也不好先向房提起。可让人没想到的是，裴妙临行的前日，崔氏请云安主院叙话，竟说得就是想为修吾聘娶裴妙。

原来，郑修吾比谁都着急，看裴妙就要离开，忙就央求了母亲。这一，婚事算是成了一半。

云安便以这形写了两封书信，一封叫小快呈送裴宪，另一封则叫裴妙转她母亲朱氏。她能的有限，但想来，一桩好事应当不远。

……

两月后，贞庆三年的初夏，襄裴家遣家传信，裴端夫妇答应了郑家的议婚。而与这个喜讯同时传来的，还有一则更大的惊喜——裴宪调任洛，接替告老的洛刺史，成为陪都新任的父母官。

这是云安从来不敢想的事，父亲来洛为官，母亲必定相随，父母俱在边，她终于不再是“远嫁”了。

迎来父母，两家合，云安开心得无法言表，甚至开心得有些不敢开心。她真怕前的父母都是梦中幻影，不知何时醒来，便又相隔千里了。

“二郎，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吗？”

碧纱窗，竹影摇清，除了夫妻未眠，便只天上一新月。这话云安已经问了多次，二郎每一次都笃定地告诉她“是”，这一回还是如此：

“是，都是真的，不会再变了。”

云安的眸闪烁着微光，在苍苍夜之显得别样温柔：“我原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有第二件遂心如愿的事，因为我总不比旁人有幸，一直都要付更多。”

二郎轻抚云安脸颊，一只手臂将她的腰环：“所以第一件事是什么？”

云安知二郎明知故问，一笑，却也愿意答他：“就是你啊，我喜你，你也喜我，我们过一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