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节(4/4)

隐把巫郁离平放在地上，鲜血从他的腹汩汩。戚隐拖着黄金刀，跌跌撞撞走向海中心，黄金刀劈，神大顷刻间停止了心。万千烬从巫郁离侧汹涌地蒸腾而起，白鹿跪在他边，泪夺眶而，可他是一缕魂魄，不会有泪，于是那些晶莹的泪漶散成烟，随风而去。

“小月牙，你还有心愿么？我帮你实现最后一个愿望吧。”

积郁在心中数千年的悲喜从空的，顺着汩汩而的鲜血离开。巫郁离的意识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，他的蝴蝶在消失，渐渐看不清腾涌而起的烬，也看不清灿烂的天光。视野里只剩白鹿朦胧的魂影，悲伤的眸里映着他苍白的脸庞。

过往的岁月在这一刻悠悠而来，他恍然记起许多许多年前他骑着洁白的麋鹿迎着天风，迎着月向上飞。是他忘记了么？他曾蹲在那棵冰晶树的面前，抚摸那三个手拉手的小人画，笑着对白鹿说：“小月牙愿意当您的朋友！”是他忘记了么？他曾在一豆灯光中温柔注视那个小小的妖孩童，教他笛，教他符咒。

是啊……是他忘了。他孤单了太久，所有灿烂的喜、烈的都遗落在时间的海，只剩满心尘埃般层层掩压的悲哀和痛苦。

他张了张嘴，轻声：“白鹿大神，您可以带我飞吗？”

白鹿泣不成声，他虚幻的手抚上男孩儿渐渐阖上的睛，：“我带你飞。”

那首献给神祇的笛曲依旧在风中静谧地转，男孩儿安详地陷了眠。随着他的离去，所有飞廉神蛊同时死亡，披重甲的行尸雕塑一般凝立原地。人间与南疆，所有行尸停止了活动，躲藏的妖偷偷冒了，结界后的仙门弟诧异地面面相觑。

那位月夜里笛的大神巫终于走上了归途，在他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里，神鹿载着幼时的他飞向皎洁的满月。

那时候戚隐终于明白，时间不是永不回地向前奔，而是缓缓地回溯。当你足够老，当你临近生命的终，时间的海会载着过往辗转折返，回到你的边。

这个叫巫郁离的男人用尽一生等待这一刻，等待那个光被牧草染得藻绿的小山坡，等待满山遍野哞哞的小，等待纷飞如蝶的笛声中他与少年神明的相逢。那是他一生的开始，也是他所去到最远的地方。

山崖上，扶岚放笛，翩跹的蝶随着风飞远天。

“阿离大人，再见。”

第148章 绋讴（三）（大结局）

扶岚朝黑猫，黑猫扭了扭脖，形瞬时间胀大无数倍。扶岚骑在黑猫背上，朝山崖上的孩们挥了挥手，便朝海飞跃而去。风带着烬扑着脸，落了满皑皑的。扶岚落地的时候，戚隐正盘坐在黄金刀边上，低捂着嘴咳嗽。汩汩的鲜血从他指里来，冰焰用到了极致，已经褪不去了，他浑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。似是听见了声响，他扭过，望见了扶岚和黑猫，竭力齿一笑，“哥，猫爷，你们来了。”

扶岚奔过去，拥住他的脖颈，黑猫缩小了躯，钻他的怀里他冻僵的手。戚隐用力抱了抱扶岚，轻轻地说：“我要走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