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节(2/3)

让萧君默兴趣的，并不是这枚箭镞的形制，而是它的材质。青铜箭镞行于秋战国时期，至西汉初年便基本被钢铁制的箭镞取代。时至今日，是什么人还在使用这箭镞呢？

“这个老朽就说不上来了。”袁公望笑了几声，“这齐王就是个土皇帝，手底还不得豢养一帮死士？”

萧君默看着他，轻轻一笑：“假如现在有人告诉我，这帮杀手就是咱们天刑盟的人，我肯定不会怀疑。”

众人策驰柏树林，来到了驿。此时夜已经笼罩了原野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。八黑衣骑士的尸静静地躺在驿上，但对方却没留半遗。

“齐王肯定是主谋。我问的是，齐王是命什么人来了这件事？”

萧君默又迅速走回权万纪的尸旁，折断了他脖上的箭杆，拿起箭镞端详了起来。袁公望也凑过来看。方才都在注意权万纪，没留心杀手留的箭，此刻袁公望凝神细看，心中顿时发了一声惊呼。

拿在萧君默手上的是一枚青铜制的三棱箭镞，镞呈三角形，镞近似线型。跟一般的两翼镞比起来，这箭镞在飞行时阻力更小，方向更好，而且有更的杀伤力。

“照盟主方才的判断，此人应该便是齐王吧？”

毫无疑问，这是一帮训练有素的杀手。

“怎么了盟主？”袁公望问。

“这么说，它的主人果然是庾士奇了？”

萧君默分明记得，在裴廷龙率追杀自己的一路上，这个段队正也是其麾一员，之前曾打过几次照面。既然连他都到了齐州，那显然意味着，裴廷龙和桓蝶衣他们很可能先自己一步来到了这里。倘若如此，那他们又是因何而来？

“老袁，”萧君默忽然看着他，“在你看来，是什么人杀了权万纪和这些玄甲卫？”

“这是我昔日的属。”萧君默叹了气，“姓段，是一名队正，没想到会命丧于此。”

袁公望的目光再度闪烁了一，没有接话。

袁公望显然已经看了什么，却忍着没有说来。

萧君默对袁公望说了这一判断，然后他看见对方的目光闪烁了一。萧君默没再说什么，一一检视那些尸。当看到为首的那名黑衣骑士的面孔时，他怔住了。

“回禀盟主，此事……此事说来话。”

“当然。我的意思是说，接来的事恐怕会更大。”

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，庾士奇为何要使用这罕见的青铜箭镞，而且居然不怕被人认来？”

无论他们抱着什么目的来齐州，萧君默想，都必定与齐王李祐脱不了系。

袁公望一震，嗫嚅着说不话。

“这不是已经了吗？”萧君默苦笑，“堂堂齐州史仓皇逃，连同护送他的整队玄甲卫全被杀，这事还不够大吗？”

“死士只是悍不畏死而已。可今日这帮杀手，行动果决，退自如，分明训练有素，你难不觉得，他们更像是某个纪律严明的组织吗？”

萧君默瞟了他一，把箭镞收袖中，若无其事：“走吧，去驿那边看看。”

袁公望一脸惶悚，不得不了。

“没关系，你慢慢说。”

当然，萧君默很清楚，这并不是因为对方没有伤亡，而是他们从容不迫，在撤离时把己方的死伤人员也带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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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公望尴尬地咳了咳：“不瞒盟主，庾士奇这个人，对青铜向来有独钟。在他看来，青铜承载的是秋时代的文化与神。那时候的古人，既有优雅雍容的君之风，又有慷慨悲歌的侠义神，他们重然诺，轻生死，尊义，尚气节，不似今人这般见利忘义、卑劣猥琐。所以，凡古代青铜，庾士奇皆有收藏，且屋及乌，铸造了不少青铜箭镞，但只观赏之用，或在礼活动中偶尔用之，平时鲜少示人……”

“盟主，如今看来，这齐州城恐怕要大事啦！”袁公望。

萧君默掏袖中的那枚箭镞，在手中轻轻旋转着：“老袁，你实话告诉我，你是不是早已认它的主人了？”

袁公望以为然。

“听你这么说，我倒很想结识一这位虚舟先生了。”萧君默笑了笑，“当今之世，还有人如此追慕古风，实属难得。不

袁公望终于绷不住了，躬一揖，惶然：“盟主恕罪，老朽……老朽绝非故意隐瞒，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