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(4/10)

了，也不敢拿正儿看，臊眉耷脸地走了过来。

一掌金看着直儿的狼狈相，“咯咯”直笑，说：“傻大个儿，拿刀砍脖我来不了，我一个妇人家也不好使刀动枪的，你不有力气吗？敢不敢和我比比力气？”

没等直儿开说话，台底已是喧声四起，再怎么说这一掌金也是个女，天津卫说到力气大的，一个是杜大彪，那是扛鼎的天降神力，吃五谷杂粮的凡人比不了，此外就是窝脖儿的直儿，常年卖力气练来的板儿，一掌金这不是往人家刀上撞吗？再看直儿，也不知是臊的还是气的，红着脸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问了一句：“怎么比？”

一掌金是真耍得开，命人搬过一把椅，大金刀往上一坐，两条并了，对直一笑：“掰开我这两条，这一阵就算你赢。”

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，好多人看着一掌金直哈喇，嘎杂琉璃球们更是连哨儿带叫好。直哪见过这阵势，一张大脸青一阵紫一阵，额上也见了汗，愣在原地手足无措。河帮的人也在后边脚起哄：“直儿，你怎么还不上啊？有便宜不占你等雷劈呢？”

直儿脸红耳万般无奈，河帮已经输了一阵，他可不能再败了，既然对方画来，该比还是得比，只得把两个手掌心的汗往破褂上抹了抹，伸手抓住一掌金的两个膝盖，薄绸儿的灯笼边就是的儿，用手一摸怎么这么舒服。直儿心猿意，暗自咽了一唾沫，他知一掌金以前是个蹬缸的，称得上怀绝技，并不敢小觑了她，稳了稳心神，使劲往两边一分。不承想一掌金的双纹丝没动，看着直儿的窘迫之相，调笑：“傻小，快使劲儿啊，掰开了娘给你吃！”惹得众人又是一番狂笑。直儿当时就有几分见傻，心说这小娘儿们还真有两，我虽然没使上全力，劲儿可也不小了，抬看了看一掌金，使上八成劲又是一，却仍掰不开。直儿额上冒冷汗，如若众目睽睽之输给一个女之辈，不仅会让围观之人笑掉大牙，河帮的犒劳也甭想要了。他一想这可不成，顾不上怜香惜玉了，拧着眉瞪着，咬住了后槽牙，使足了十二分的力气，双膀一较劲喊了一声：“开！”忽听“嘎”一声，再看一掌金一动没动，直的腰带却崩断了，一掉到了脚面上，臊了他一个大红脸，比染坊的红布还红，当时愣在台上，躲没躲，藏没藏，恨不得找个地儿一扎去，众人“哗”的一声全笑了。直儿愣了一愣，忙提上了台，低钻人群灰溜溜地去了。

这一阵双方打成了一个平手，上河帮一胜一平占了上风。河帮的人可不了，舵主来说：“咱们两帮都是在河上挣饭吃的，可别忘了祖师爷定的规矩——女不能上船。上河帮靠个小娘儿们，不嫌丢脸吗？”

过去河上行船的规矩众多，好比说烙饼或者吃鱼的时候，最忌讳这个“翻”字，“翻过来”要说成“划过来”，船上死了人也不能说死，要说“漂了”，锅碗瓢盆不许扣着放，吃完饭不准把筷横担在碗上，这都不吉利。对于女人的忌讳更多，老时年间的说法“女人上船船准翻，女人过网网必破”，特别是妇，如果没留神从渔网上迈过去，哪怕这网是新的，也得扔掉。上河帮的舵主明知理亏，以前斗铜船从没有女，论起来却是有些不够光，但是好不容易扳回了劣势，岂可错失良机？珠一转站起来说：“如今这都什么年儿了？还信这老例儿？再者说了，各位的船上当真没有女人吗？敢问你们后舱中供奉的妈祖娘娘是不是女？”此话一，众人面面相觑、哑无言，理说这叫大不敬，可再一想又无从反驳，跑船的都要供奉妈祖娘娘，谁敢说娘娘不是女人？上河帮的舵主见大伙儿无言以对，趁势说：“咱退一万步说，祖师爷定的规矩是不让女人上船，又没说过不让女人上台比斗，想当初木兰替父从军、佘太君百岁挂帅，皆为女中豪杰，后世之人无不敬仰，我媳妇儿众目睽睽之而，一展绝技，凭什么不算？难不成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要在个娘儿们面前认耍赖不成？”河帮的人被问得无话可说，只能承认这一阵打成了平手。